
李慈铭
李慈铭(1830~1894)晚清官员,著名文史学家。初名模,字式侯,后改今名,字爱伯,号莼客,室名越缦堂,晚年自署越缦老人。会稽(今浙江绍兴)西郭霞川村人。光绪六年进士,官至山西道监察御史。数上封事,不避权要。日记三十余年不断,读书心得无不收录。学识渊博,承乾嘉汉学之余绪,治经学、史学,蔚然可观,被称为“旧文学的殿军”。 ►的诗文全集
耿介直露
李慈铭具有爱憎分明的强烈个性,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人或事情,常不假辞色的当面或即时破口大骂,以致于一些至交好友,如张之洞等,最后都因故宣告决裂。有时他也会在日记中自我检讨,但由于不喜欢俯仰随人、委曲求全的个性使然,始终不改旧习。不过,他处世虽多有峻厉言行,对于亲族,甚至家仆、亲友遗孤,则多以温情相待,可见是一位性情中人。
官场生涯
李慈铭的京官生活,呈现一种极为矛盾的状态:一方面,李慈铭正式收入极低,其他收入来源也不多,所以经常债务缠身,哭穷叫苦。我们看他的日记,其中经常哭穷,什么“比日穷困不堪”,什么“比日窘甚,负债有如牛毛矣”。另一方面,他却一直追求着与自己的收入水平不相称的生活方式:住大宅子,用许多仆人,出门必有车马。
从同治十三年起,李慈铭租了一套豪宅,原闽浙总督季文昌的旧邸,这个房子可不一般:“有屋二十余楹,有轩有圃,广植花木,气派宏阔。”花园里内有轩翠舫、碧交馆、花影廊、小东圃等名胜,湖光山色,美不胜收。
更为引人注目的,是他长年沉醉于宴饮、歌郎、冶游的“上流社会生活”。我们看他的日记,他每个月有一半时间,是在外面大饭店吃饭,“每月有一半以上都有饮宴”,在声色上更经常大为破费。“光绪三年,他的仲弟在乡饥饿而死,而他在北京一年之中却花一百多两于酒食声色之征逐。‘余虽穷,酒食声色之费亦不下百金。通计出门七年以来,寄弟者不过十金耳。”
所以李慈铭的生活属低收入高消费类型。李慈铭的这种矛盾生活状态,第一个原因当然是他收入低微而生性又贪图享受所致。
李慈铭官位一直不高,所以收入很低。捐官又掏空了家底,所以家中也无法接济。但李慈铭的生活品味却相当高。李慈铭出身地主家庭,早年家中还颇有些田产,从小没吃过苦,生活相当优裕。所以他一生讲究享受,“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”。他对衣服的讲究和在乎远超过曾国藩,比如这一年闰四月二十五日记:“四月间制珠毛皮小貂袖银红江紬袍一领。平生衣服,无此都丽也。以袖甚佳,有承平密致之风,团花绣球,俨然宫体。”此袍虽花去他20两银子,但他没有心疼,反而颇为得意。徐一士说:“慈铭嗟贫,时见于《日记》,而颇讲甘美享用。”确实不假。
清代:李慈铭
傍西墙,有猩棠一树,含意上金堂。珊缀珍丛,脂匀粉朵,未许蜂蝶轻狂。
看取次、将开复敛,似避人、娇面怕端详。散点朝霞,轻笼细雨,略逗斜阳。
应记几年栽就,比摩挲稚女,锦带低量。才整搔头,凝羞晕颊,尚怯轻泄春光。
正赢得、回眸一笑,衬纤妍、垂柳万丝长。只恐开时遇,风翻损红妆。
清代:李慈铭
宫墙斜抱处,盈盈一水,莲叶与天齐。几家楼阁好,隐隐垂帘,偏映绿杨堤。
香车满路,怎凌波、怯到湖西。烦唤取、红裙荡桨,窄舫就烟栖。
依稀。笙歌小队,翠斝银灯,有鸳鸯能记。谁为拭、盘心露点,铅泪都迷。
傍花莫怨汀洲冷,怕秋深难觅红衣。拼醉卧,月明自占鸥矶。
清代:李慈铭
牵萝小住,借槿篱蔓架,商量逃暑。过了花时,犹有清阴,消得几番梅雨。
垂杨金楼无人惜,枉自学、汉宫新舞。最怜数、摺芭蕉,解展绿窗愁绪。
多少红芳嫁后,指双鬓渐见,星星如许。此去江南,便问鸳鸯,也道凌波非故。
横塘旧种田田叶,怕写尽、盘心清露。等甚时、共载吴娃,醉遍五湖深处。
清代:李慈铭
正扶病、疏衾偎冷。绿净房栊,湿云催暝。雨滴空阶,暗闻蛩语共秋醒。
猧儿闲趁,还猛触、煎茶鼎。待检点银荷,怕蜡泪、前宵红剩。
最恨。是黄昏燕子,芳讯传来无定。湘帘咫尺,惯撩乱、一栏花影。
便玉笛、诉尽相思,只屏底、更无人听。更莫忆瑶珰,缄札是他曾省。
清代:李慈铭
疏衾扶薄病,问宵来、何事做凄清。恁帘前点滴,庭槐砌竹,絮尽更更。
带入还家短梦,枕畔尚分明。争傍羁人耳,分外多情。
为想乡居此际,纵闲穿屋漏,也得同听。更银河络角,凉讯到瑶京。
几时山橹归。筑就瓜区,临水结柴荆。西窗烛砌柈菱芡,领略秋声。
清代:李慈铭
萼紫双含,苞香对坼,生小盈盈相并。不斗春风,空谷自商幽恨。
经宿雨、笑齿齐芬,背明月、亸鬟同影。是何时、双写湘灵,梦回依约痕凝。
芳华知有谁惜。喜河阳种就同心。堪证宫体,南朝风貌,侍中刚称。
提旧事、并照金莲,记佳谶、缀行瑶笋。试簪髻、定卜宜男,玉窗人暗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