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年生活
元丰八年(1085)哲宗赵熙即位,废新法,起用旧臣,拜范镇端明殿学士,提举中太一宫兼侍读,他已年近八十,加以从孙范祖禹劝阻,未就职,遂改提举崇福宫以银青光禄大夫再次致仕,赠蜀郡公。范镇尚通晓音律,曾于神宗元丰三年(1080)受诏与刘几行考定大乐。范镇以为“定乐当先正律”,访考采用多种必要工具,制作律尺,龠名、升斗、豆区、躏斛,正待访求真黍尺,最后定准黄钟。不料刘几却袭用仁宗时李照改定的音准,再加用四清声,就前去抢功报喜。第二年铸成全套黄钟。哲宗君臣们举行盛大的观听典礼。范镇不悦,曾向人申言此乐为刘几所为。大乐合成三日,即元祐二年(1087)十二月,范镇忽然病故,享年八十一岁。赠金紫光禄大夫,谥忠文。
与司马光
司马光同礼部尚书张存三女结婚。婚后,司马光常常不进卧室休息,独身在书房里过夜,且头枕木枕。一日,司马光的好友范镇来访,夫人便将自己独守空房之事讲了出来。司马光当着好友的面只好讲出实情。他说:“食君之禄,为君之臣,理应为国效忠,为民尽力。我怕自己只图享受,忘了国家的忧患;只图当官,忘了百姓的疾苦。便让木匠用圆木给我做了枕头,每当它一滚动,我就会从梦中惊醒。然后静坐书案前,想想当天哪些事情没有办好,以便第二天补救。我觉得,只有时时刻刻挂民在心,战战兢兢当官,才能不负朝廷。”夫人张儒秀听了十分感动,说:“既然君实为此忧国忧民,就是守一辈子空房,我也心甘情愿!”这就是宋史上有名的司马光“头悬警枕,忧国忧民”的故事。
范镇与司马光相得甚欢,议论如出一口,而且约定生则之为作传,死则之为作铭。后来,司马光为范镇作传;司马光死后,范镇为司马光作墓志铭。史书记载范镇清白坦荡,待人以诚,恭俭慎默,从不褒贬评论他人。遇到重大问题时镇静从容,态度柔和而语气庄严,即使在皇帝面前也能坚持己见。《东斋记事》共六卷,《宋史·艺文志》记作十二卷,马端临《文献通考》记作十卷,但上达两个本子早已失传。今天我们看到的本子是清乾隆时修《四库全书》时采辑《永乐大典》中所收条目,分类编辑,共为五卷,再加上江少虞《事实类苑》、曾忄造《类说》中的有关条目,总计有六卷。中华书局1980年9月出有汝沛点校的《东斋记事》五卷及附录。
范镇与司马光都奏请皇帝颁布乐律度尺的法令,又与司马光反复讨论诘难,书信往返数万言。他们从前在秘阁任职时,只是在议论乐律方面见解不同时,就用下棋来决胜负。司马光(字君实)没有取胜。过了二十年,司马光在西京洛阳。范镇去看他,别的书都不带,只带从前讨论过的八篇乐论。他们争论的问题好几天都没有解决,又以投壶来决胜负。这次范镇没有取胜。司马光高兴地说:“大乐(即太乐,掌使乐人之官)还魂了!他们二位讨论乐律为什么以下棋、投壶这类游戏作为结束呢?这是为了平息自以为是的傲气。这种傲气很难平息,只有虚心才能看清道理。如果争论激烈,用词尖锐,则宜暂时停止,稍待双方心平气和下来,这样是非就会自己明白。所以,人们只知道用言语来进行的辩论,而不知道不用言语的辩论才是最好的辩论。如果有人再坚持自己的意见,以为它是攻不破的,那么有智慧的人代代都会出现,就留待后人去评说罢。
宋代:范镇
盛旦真明圣,平生伏至公。遭逢不世出,覆露与天同。
谅直诚多勉,谋猷愧罔功。后王明若日,夷夏庆同风。
喜气中兼外,欢谣北至东。敢图严密禁,擢处太清宫。
峻拔山形大,高明地望雄。起居无忘古,坐卧只思忠。
论乐嗟沦废,求音扣寂空。大和非隐伏,至理自穹崇。
暧昧幽还显,尊卑降复隆。使人思舞凤,如弋慕飞鸿。
世事安清谧,人心处正中。至醇当直诣,精义故旁通。
本自关瑶律,还须抚素桐。天材由圣作,物理要人穷。
往古为经始,来今是考终。云为极微妙,襟抱贮冲融。
敛聚阴阳气,窥观造化工。因君说乐事,诗咏照光虹。
宋代:范镇
成都一都会,千里带坤维。自昔公坐啸,至今人去思。
朝廷慎东注,方面要安绥。遂尔重藩屏,因之职殿帷。
龙光出剑匣,讴颂走江湄。晓雪离都驭,春风入境旗。
壶浆故父老,竹成旧童儿。叠足相欢跃,同心仰福禧。
邦人顾若此,邑子更何其。会讲中和化,重为乐职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