鉴赏
甘露寺在镇江北固山巅,濒临大江,因此这首诗着力描绘地势,在构思时,不用实笔,全通过想象,描绘出一幅空阔奇妙的江南夜色图,写出了江水的壮观和甘露寺的险要。首句写山峰的云气,次句写山谷的松声,末两句写长江的风采。一句诗一个画面,全诗浑成合美。诗中有画,景中有情。
写景诗,许多诗人往往爱从视觉落笔,如唐代诗人李白的:“危楼高百尺”(《夜宿山寺》),贾岛的“松下问童子”(《寻隐者不遇》)。曾公亮却避开这种传统的写法,另辟蹊径,独出机杼,从感受、听觉去写。诗题是“宿甘露僧舍”,所以围绕“宿”字展开。睡在寺里,房间中自然不可能有云雾,所谓“枕中云气”,当是长江水汽会在高处,令人觉得空气很湿,甚至枕中已经凝结了些许水珠。诗人躺在枕上,感受到枕中微湿,自然联想起长江之浩瀚,甚至误以为自己身处云峰之间。接着,诗人又写床底穿来的江水之声,那阵阵惊涛,仿佛狂风席卷山谷,招起无数苍松摇撼助威,其声壮烈奔腾之至。“枕中”“床底”,点明诗人已经就寝,紧扣诗题“宿”字。“万壑哀”,语出杜甫《诸将五首》之五:“巫峡清秋万壑哀”。曾公亮诗中的这一“哀”字,恰切地摹写了风吹松林所发出的低沉悲壮的声音。用“千”写“峰”,用“万”写“壑”,极尽形容,从纵向描写北固山奇险变幻、充满生机的景象。这起二句是睡在床上的感受与幻想,是通过感官来证实它存在,虽然没有具体的肯定,逼真感很强,尽管北固山没有千山万壑存在。“云气”、“松声”,一在枕上,一在床下,都反映了江水之猛劲;而感觉到云气,凝听到松涛,也反映了诗人心底的宁静。这两句写近景,对仗工稳,用笔细腻,文字跌宕生姿。
三、四句写远景。诗人来到甘露寺原是为了住宿歇息的,可寺外千山万壑的松涛声和不尽江流的喧哗声,搅扰着他,辗转反侧,不能安眠。诗人情绪激动了,索性披衣起床,打开窗户,迎风伫立,凭栏远眺。天空没有月色星光,地上熄了万家灯火。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,看不见山,看不见树,也看不见远处的城廓。只有横躺在北固山下的长江,这条水的巨龙,力的怪神,在没日没夜、无休无止地掀起惊天的狂澜,发出动地的长吟,不甘沉默,永无睡意。诗人虽然看不清,但能想象出它那汹涌澎湃的壮阔气象。于是掉转诗笔,将描写对象由千峰、万壑转向长江、巨浪,开拓出一个奇丽广阔的新境界。“银山拍天浪”是写得很精彩的景语,气势警拔,形象生动,层层修饰,词约义丰。“银山”从色、形、质等多方面地细致入微地刻画波涛的光彩、巨大以及沉重感。“拍天”则状波峰的突兀和高峻,使人感到惊心动魄,惶惶不安。不用“玉山”而写“银山”,用词是雕琢的。银是仅次于金的贵重金属,色白而灿烂。用鲜亮的词把平凡的波涛写得十分美好,格外显豁,寄寓着诗人高洁的情怀。
明代:吴伯宗
巴蜀已消雪,长江潦水浑。洪涛涵日月,巨浪浴乾坤。
回拥三山出,雄驱万马奔。大声如拔木,远势泻倾盆。
浩荡川原混,微茫岛屿蹲。漫漫连两岸,渺渺接千村。
毂转盘涡急,云蒸湿气屯。浮游多浴鹭,变化有溟鲲。
已足沾畴陇,还应赴海门。朝宗长不息,灌溉意常存。
惠泽流今古,阴阳顺晓昏。滔滔南国纪,永护九重尊。
清代:翁方刚
门开星湾北,郡抱沙洲面。旬日风四霾,晨容豁一变。
融融霁气中,野旷山葱茜。我与匡庐君,始以真相见。
兜罗罥半腰,玉帘垂一线。濛濛嘘淡白,吞吐青瑶片。
大哉肤寸泽,端可六合遍。顾以晴翠光,洗我连宵倦。
衡云祷无私,海市祈敢炫。半日竹舆上,泠风有余善。
近现代:魏元旷
过去江山,踪迹旧无心,更理帆楫。卧稳茅庐,起登关堞,鬓丝半憎成雪。
世真似隔。风光到眼都非昔。举目极。惟觉乱波,寒共夜嘲咽。
今古竖子,每自乘时,建康城边,休问沈戟。忆当年、流莺细说。
春池绉水断肠碧。神器本来谁氏物。祗梦回后,留得夕照仓皇,弄琶商女,倒驴孤客。
贺新凉 其庸诗人携谒吴梅村墓 墓为君新考定核实重建者 颇为壮观
近代:钱仲联
诗派尊初祖。数曼殊、南侵年代,梅村独步。姹紫嫣红归把笔,睥睨渔洋旗鼓。
彼一逝、早如飞羽。东涧曝书差挹拍,问他家,高下谁龙虎?
轮此老,自千古。
娄东家巷吴东旅。诉衷情、淮南鸡犬,不随仙去。遗冢堂堂斜照外,今有冯唐频顾。
把当日、丰碑重树。我客吴趋同拜谒,仰光芒、石壁山前路。
伟业在,伟如许。
